贵圈｜从村花到万人迷，火箭少女101的奇幻漂流
文/郝继
编辑/方奕晗
“逆风翻盘，向阳而生”的口号点燃了整个夏天，如浪一般，把11个女孩推到潮头。节目结束，潮水忽然退去，她们在众人的注视中站上新的起点——从这刻起，她们要学习成为艺人。
杨超越在新歌《生而为赢》里完成了RAP首秀。“快摩拳擦掌，来进攻防守，再燃起战旗，我荣登榜首。”她气势十足，配上奶凶奶凶的嗓音，听起来有模有样。
4个月前，这个女孩无论唱歌还是跳舞，都曾让导师和同伴哭笑不得；她的RAP《老大》听得网友“想告辞”。在《创造101》激烈的“百团大战”里，她像一只被刺破的气球，“瘪瘪的”，格格不入。
“逆风翻盘，向阳而生”的口号点燃了整个夏天，如浪一般，把杨超越和其他10个女孩推到潮头。节目结束，潮水忽然退去，她们在众人的注视中站上新的起点——从这刻起，她们要开始学习成为艺人。
6月24日成团那夜，现场有人在哭，有人在笑，有人看见杨超越落寞地坐在一旁。她内心充满矛盾：是否是要追随女团的行业？
▲火箭少女101打歌舞台
4个月后，她牢牢捧住“老天爷赏的这碗饭”。《生而为赢》MV里，她跟上了节拍，坚定的眼神在镜头里尽情释放，再也不是那个慌张的“村花”了。
每个女孩都在长大，没有人能低估她们追梦的力量。成团4个月，杨超越走过争议，踌躇满志地开启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；11个女孩组成的火箭少女101，也踏着风波和质疑，坚守在自己的战场上。
Light
10月20日，火箭少女举行了粉丝见面会。北京肃杀的秋风里，粉丝手里灯牌汇聚成海。赖美云在见面会结束后，发了一条朋友圈：“后知后觉，这簇微光是有温度的。”
找到照亮自己的光，对这个20岁的女孩来说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。赖美云的2018年过得又快又不真实。夏天，她离开广州只身北上——征途变了，身份变了，职业要求变了，生活轨迹也因此变了。
赖美云的粉丝现在想起来还在心疼：在两度濒临解散的“小糊团”里坚持了3年的赖美云，更像个“兴趣小组”成员——自己背流量指标，自己想桥段、拍视频，上传至各种平台招揽粉丝，偶尔在各大游戏展、漫展奔波，跑上几个通告。最心酸的，是挨个儿数着签售会台下的粉丝——人数寥寥，两只手数的过来。
在《创造101》的许愿游轮上，赖美云的心愿是“被更多人看到”。对像她一样坚持梦想的女孩来说，火箭少女的一飞冲天，是中国女团近年来最好的消息。
粉丝见证了赖美云的快速成长。成团后，她第一次和吴宣仪一起接受采访，一时找不到机位，慌张地询问应该看哪里。而10月20日的粉丝见面会，她已经学会在舞台上接梗、cue话题，帮助主持人把整个场面热起来。粉丝们欣慰地总结她3个月来的成绩单——宣传Tiffany、代言麦当劳甜品、宣传OPPO手机……“送她出道太好了”。
见面会的尾声，有人在后台看见赖美云垫着脚跑来跑去，向四周的粉丝鞠躬。“她在SING那几年，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粉丝，也没有登上过什么大舞台，从签售几个人到见面会的灯海，她有了 ‘圆梦的实感 ’。”粉丝小路包感慨。
圆梦的实感，不仅仅是灯海聚集、艺能提升、职业感的加强，更是火箭少女被光照亮的真实感觉。
▲火箭少女101飞行见面会
Yamy的心里有一团火，因为火箭少女越烧越旺，点燃了她的梦想——成为海贼王。她对《贵圈》说，“我希望可以掠夺世界的目光”。如果不是这个心愿，这个广东姑娘也许会顺利从医科学校毕业，每天去医院上班，过最安稳的生活。但现在，她希望自己能成为传奇。
参加9月的巴黎时装周，是Yamy第一次出国。埃菲尔铁塔下，她心血来潮，完完整整地跳了一首《创造101》主题曲。这首歌见证了她走向花路的每一步，她曾在饭堂、厕所、宿舍、镜子前、舞台下跳过无数遍。在铁塔下跳的这遍，是她最自由的一次，“我想怎么跳就怎么跳，该出左手的时候我偏出右手”。这是她向着“掠夺世界目光”的目标，迈出的一步。
▲Yamy在巴黎时装周
当Yamy和紫宁在巴黎近距离接触最顶尖时尚风潮的时候，孟美岐刚从纽约时装周回来，Sunnee也结束了米兰时装周的行程。而杨超越正在准备启程出席MiuMiu2019春夏大秀。这些6个月前还在穿着几十元一件T恤的女孩，在用最快速的方式“出圈”。
大街小巷都放着她们的“卡路里卡路里”，橱窗里是她们的出街硬广。她们从被少数粉丝包围着的练习生，成长为站在市场最前排的艺人。
撞
一个夏天过去，火箭少女全员微博总粉丝量达到3500万，超话阅读量超过50亿。11个姑娘锁定了各大明星数据榜单的上游，用流量和数据领跑中国偶像团体。巨大的关注下，火箭少女也正经历着人们对艺人能力、外表、言行举止等全方位的严苛挑剔。
指责来得简单粗暴。Yamy记得，成团后有人在她的RAP视频下评论：“这个女的一开口就有一种吃了屎的感觉。”回怼的话就在嘴边，最终她选择一笑了之。
徐梦洁也遭遇过困惑。她对《贵圈》回忆，《创造101》后期，有观众留意到她手臂上的纹身，认为她是 “很黑暗的那种女孩子”，这个话题还一度上了热搜。她想起小时候学街舞，妈妈也说“街舞不是个好东西，不正经”，有些难过，“但是，为什么会这样子？”
几乎每一个火箭少女都因为无意的言行被网友diss过。她们以前最擅长和粉丝互动，而现在，却时刻担心自己无心的举动会被曲意解读。女孩们的相处被脑补出长篇累牍的宫斗剧集。尽管现实里，她们喜欢挤在一起看《延禧攻略》《行尸走肉》，分享各自心爱的二次元动漫；开心的时候一起逛欢乐谷，焦虑的时候围在一起吃火锅。
离开《创造101》的杨超越，依然处在舆论的中心。在接受《贵圈》采访的前一天，她刚因一则3秒钟的抓老鼠视频上了热搜。在风口浪尖站了6个月，她带来了现象级的舆论撕裂，一再冲撞和重新定义着人们对于女团的理解。节目结束之后，许多人放话，要等着看手足无措的她“被资本游戏架到了这个位置，下一步会怎么样？”
“我可能让他们有一些不服气……我要更牢牢地捧住老天爷赏我的这碗饭，多吃几口。”杨超越没有躲避，也没有被外界的声音击垮。
▲杨超越
在《创造101》之前就“粉”上杨超越的大柴看来，她在成团之后“反而找到了自己适合的道路”。大柴记得CH2时期的杨超越，不擅长也不喜欢唱歌跳舞，倒是经常通过小品展示才艺，言行之间颇有综艺感。
以唱跳竞技为主线的《创造101》里，杨超越五音不全、肢体僵硬的不足被充分暴露，并导致她受到最激烈的批评。直到在湖南卫视的成团首秀，她还被形容成 “一条面无表情的木头鱼”。
成团之后，在破音边缘留下一句“燃烧我的卡路里”的杨超越很快转身，高频地录制了几档热门综艺。这个女孩自带搞笑气质，拥有独特脑回路和直率的个性。在恋爱社交推理真人秀《心动的信号》里，她与朱亚文、张雨绮搭档。大咖环绕，她不怯场，无论说话还是推理，丝毫没有新人的陌生感。
她还是那个自带热搜体质的女孩，脱鞋、打嗝都会成为娱乐圈焦点。但在“锦鲤”“躺赢”的标签下，越来越多的人看到杨超越漫长的草根经历——她梦想当演员，始终抱着让爸爸生活更好的朴素初心。
▲火箭少女101担任张杰演唱会嘉宾
前不久张杰演唱会上，火箭少女作为嘉宾登台献唱《卡路里》。这次，杨超越跟上了大家的舞步，表情也不再紧绷。那一刻，她学会了享受舞台。
适应
如果将艺人看作一份工作，火箭少女101未来的两年，算得上是11个女孩的职场新人期。誉与毁，少人问津到粉丝环绕，潮起与潮落，从无到有，从圈外到圈内，女孩们正在一步步为自己未来的职业生涯蓄能。当梦境一样的《创造101》结束，一个不得不面对的事实是，她们的热度和关注度会出现无可避免的回落。女孩们必须时刻提醒自己要摆正心态，保持清醒。
Yamy最近看完了李宇春的那期《十三邀》。节目里，主持人许知远问：“你上过《时代周刊》的杂志，你有什么看法？”李宇春回答：“我其实只是那个节目的一个符号，我并没有什么。”
这句话让Yamy感同身受。“火的是这个节目，火的是火箭少女101这个名字、这个团，其实我们个人如果抛开所有的光环，赤裸裸地站在你面前，并没有那么闪闪发光。”她时刻告诫自己，在享受观众喜爱和追捧的同时，也要认清位置和能力，否则“出道的艺人很容易会骄傲自满……会消失得很快”。
徐梦洁眼里的女团更像一个职业，艺人则是具备隐形价值的产品。一个刚出道的女孩说出这样的话，难免让人心疼，但在以舞蹈谋生的漫长岁月里，徐梦洁渐渐懂得，她曾以为“自己喜欢”是最重要的事，后来发现“你喜欢的根本不是大家care的”，大家在意的是艺人在舞台上呈现的状态。
为了把自己变成非常有价值的产品，徐梦洁开始补课。在保证团内练习外，她报名了声乐课和舞蹈课，还重新拾起荒废多年的钢琴。她开始关注体重，少吃甜食，因为“对自己的管理也是一个职业化的东西了”。
她决心要做得更好，“但是不丢掉自己的东西”。网友的非议，她在意过，自我调节过，最后选择相信真实的力量。如果下次有人嘲笑“你说来说去还是串鸡爪”，她也许会带着笑回一句：“我还会串年糕呢！”
▲火箭少女101后台照
团队里年纪最小的段奥娟也在接受最大程度的职业挑战——某些场合需要她走出集体，独挡一面。在独自出席首映礼的时刻，这个“莽莽撞撞的闯祸精”紧张得在心里一遍一遍问：答错了怎么办？回答不好怎么办？给团队丢人怎么办？
4个月之后的今天，这个爱唱歌邻家女孩在姐姐们的鼓励下逐渐自信起来。18岁的她有了自己的单曲，在《生而为赢》里，她霸气地手握弯弓，射出的利箭穿透层层墙壁，命中紫宁和杨超越身上的苹果。
私底下，段奥娟的骄傲和烦恼还是像邻家女孩一样：骄傲的，是能给家人买得起商场里那些不打折的衣服；烦恼的，是为何自己的腿不能像腰一样细？“我宁愿腿瘦一点、腰胖一点，因为我很多时候都用不到腰。”
这是一个偶像最简单的心事，像每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一样。
运营编辑/许虎 姚雪儿